当一个刑事案件的案卷比较多的时候,你是不是在阅卷时总发现自己看到后面忘了前面?我相信你并不孤单。但你不要像我之前一样自我怀疑,因为纯粹靠大脑去记忆这些零散的信息是违反脑科学的。直到研究生毕业以后遇见了盈科深圳黄敬律师团队,我的困惑烟消云散。团队律师们的阅卷方法多元,很幸运在多个重大涉黑、非吸、传销等案件中配合团队不同的律师办理案件,因此对刑事阅卷有了更立体的了解,汲取团队丰富的刑事阅卷经验及恩师陈少文老师之点拨,总结出刑事阅卷的211黄金法则:两种逻辑(人和事)、一个原理(金字塔原理)和一个理念(诉讼可视化)。

一、两种逻辑:人和事——信息输入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做一件事情:处理信息,快速处理信息是高效解决问题的保障。要实现快速处理海量的信息,必须按一定的标准对信息进行分类。人类浩瀚的知识不就是按照学科标准进行分类的吗?只有当信息处在正确的位置时,它才是有用信息,才能为人们解决问题提供价值,否则就是无效信息,只会增加大脑的负担。

我们进行刑事阅卷工作本质上就是在处理信息。传统的阅卷方法是将所有的证据按照卷宗目录的顺序进行摘录,放入一个表格中。完成这一步只是对海量信息做了一个目录摘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大脑的负荷,但也只是完成对证据的浅层加工,无法满足更深入分析证据的需要,尤其是对于人员、罪名众多的案件。面对传统的阅卷笔录,其实我们的大脑依然处于超负荷,因为这一步并未完成对信息的分类、归纳,信息还未处在正确位置。

众所周知阅卷笔录,我们国家的刑事审判尤其强调印证规则,证据之间能够相互印证是裁判的前提。阅卷时我们需要将所有与同一个人或同一事件有关的证据放在一起比对,即按照人的逻辑或事的逻辑对案卷信息进行归纳,分析这些证据之间是否存在矛盾。

笔者所属团队使用的三款工具可以实现按照人的逻辑和事的逻辑进行阅卷:Excel二维法、Mindjet区块链建模法,青狮阅卷五马分尸阅卷法。

(一)工具一:Excel二维法

Excel二维法是指在一个表格中将所有关于同一人物或同一事件的证据(一般都是言词证据)依次排列,最后分析证据之间的印证关系。

事的逻辑(左)、人的逻辑(右)

Excel二维法首先需要将表格框架建立起来,接下来在阅读每本案卷的过程中就像做填空题一样将所看到的信息填入表格。这种方法让大脑变成了处理信息的CPU,而不是存储信息的硬盘,我相信在用这个方法绝对不会担心看到后面忘了前面。

该方法是我配合团队律师办理案件时学习的。我曾亲眼目睹团队律师短短三个月之内就在两个疑难复杂案件中成功打动检察官,在审查起诉阶段实现取保候审和不起诉。

(二)工具二:Mindjet区块链建模法

Mindjet区块链建模法分两步:第一步,用Mindjet思维导图软件建立目录思维导图。按照每本案卷的目录建立目录思维导图的框架,然后在阅卷过程中将有用的信息点进行截图,放入该目录思维导图。当完成所有案卷的信息点截取以后,进入第二步,建立辩护思维导图。这一步要将同类信息点放在一个思维导图的分支下,如全部案卷中所有关于某个犯罪事实的信息点、所有关于某个人犯罪地位的信息点等,合并同类项以后再从中提取辩点。使用该方法,团队律师总能写出有法律依据和证据支撑的法律意见书、辩护词。而且,因为该思维导图可以将暂时不需要的分支折叠起来,在庭审中当检察官提到一个证据的时候,他总能迅速定位分支找到该证据。

阅卷笔录_法官 阅卷笔录_民事诉讼案件阅卷笔录

辩护思维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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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思维导图

该方法是我协助团队律师办理案件时学习的。这位律师深耕刑辩近十年,总是不断思索如何实现有效辩护,Mindjet区块链建模法就是他思考的众多成果之一。这套方法可以实现无纸化阅卷,而且每次开庭当检察官提到一个证据时,他都能迅速找到该证据并发表意见。除了经验,我相信他自创的这套方法一定也让他如虎添翼。

(三)工具三:青狮阅卷五马分尸阅卷法

相信大家对于李敖的五马分尸读书法都有所耳闻,他读书的时候会用剪刀将要用的信息剪裁下来,贴到自己相应的笔记本上,所以他读完一本书以后,书已经不在了。

想象一下我们在阅卷的时候像李敖读书那样,将每一处自己要用到的信息剪裁下来,贴上标签(一个信息可以贴多个标签),将相同标签的信息放在一个位置,一本案卷读完以后,案卷已经不在了,你所需要的信息也已经全部提取出来了。这是一件多么酷的事情!

科技早已让李敖的五马分尸读书法实现电子化操作,青狮阅卷就是这样一款软件。简要介绍一下青狮阅卷软件:它将你的电脑屏幕分为左右两块区域,左边是思维导图,右边是PDF案卷,在看案卷的过程中直接选中自己需要的区域,软件会自动将该区域剪裁成卡片,并进入左边的思维导图,然后你可以对该卡片贴标签、将该卡片拖移到任何你需要的位置。阅完案卷以后,你只需要选中标签,你之前贴了该标签的所有卡片都会自动筛选出来。并且,当你在左边的思维导图中点击该卡片时,右侧的PDF案卷也会自动跳转到该卡片出现的地方。

青狮阅卷软件是专门为法律人开发的阅卷工具,支持Windows和Mac系统,想尝试五马分尸阅卷法的朋友可以了解一下。

三款工具都是为了实现按照人的逻辑和事的逻辑阅卷,当然我相信市面上还有很多工具也都能实现该目的。其实,只要掌握背后的思维,用什么工具并不重要,正所谓“得其意,忘其形”,工具只是为目标服务的。

(附:李敖讲述五马分尸读书法-视频)

二、金字塔原理——信息输出

阅卷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输出有力量的、能打动检察官的法律意见书、能打动法官的辩护词。团队律师认为:阅卷的过程中就是要充分挖掘信息点,然后对这些信息点进行归纳推理形成焦点,对焦点进行演绎推理形成辩点,最终由辩点组成法律意见书、辩护词。阅卷的过程中其实已经在构思法律意见书的框架,并进一步为辩护框架寻找证据支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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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张三强奸翠花案为例:

信息点一:一起唱K的李四说犯罪嫌疑人张三和KTV小妹翠花关系亲密,当

晚唱歌时翠花把腿搭在张三的腿上;

信息点二:监控录像显示当晚翠花和犯罪嫌疑人张三手牵手进入张三住处;

信息点三:犯罪嫌疑人张三肩膀有咬痕;

信息点四:邻居王五称当晚未听到有人呼救;

焦点一:翠花与犯罪嫌疑人张三关系亲密;

焦点二:在犯罪嫌疑人张三与其发生性关系时,翠花的嘴巴并未被捂住,有呼救条件而未呼救;

辩点一:张三并未违背翠花的主观意志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

三、可视化理念——信息传递

正所谓一图胜千言,可视化能够更有效地进行信息传递,减少信息传递异化,其本质是一种化繁为简的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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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办案可视化掠影(已改编)

上图为笔者配合团队律师办理一起涉黑案件时所做的可视化成果。西虹市宋疆、卢君逸、吴勇、宋小保因涉嫌黑社会犯罪被采取强制措施(因涉及案件隐私,所有信息都已进行改编),宋疆被公安机关认定为黑老大,其通过多方打听对比最终委托我们团队为其提供法律服务。我们前期通过使用Mindjet区块链建模法截取所有相关信息点以后,发现在卢君逸黑社会组织形成前期,宋疆与其并无瓜葛;两人真正建立关联是起因于宋疆创办西虹建材制造厂后,想借助卢君逸在当地的势力垄断建材市场。于是,宋疆以正常价格供货给卢君逸,卢君逸以高于市场价出售,并指挥马仔使用暴力手段阻止其他地方的建材进入当地市场,此外,卢君逸还在宋疆承包的山地盗伐林木作为建材原料卖给西虹建材制造厂。因为卢君逸能够从宋疆处获取高额收益,且宋疆比自己年长数十岁阅卷笔录,平时就比较尊重宋疆,导致当地老百姓都觉得宋疆是卢君逸的大哥,但马仔们的口供却基本都供述称卢君逸是他们的大哥。

团队律师认为宋疆仅构成强迫交易罪和盗伐林木罪,而不构成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于是决定采取切割辩护法,从时间、活动区域、人员关系等维度将当事人宋疆从黑社会组织中切割出来,他说了他的想法,于是笔者便在他的指导下绘制出了系列诉讼可视化图表,以上是其中的部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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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讼可视化》· 推荐

目前市面上实现诉讼可视化的工具有很多,包括亿图图示(笔者使用较多)、Keynote、Visio等,选中一款工具以后,熟练运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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