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爱写诗,也爱读诗。长期读诗的人,不鸣则已,一开口就让人惊艳。长期读诗的人,让人久处不厌,闲谈不烦。在杨雨看来:诗不是胭脂,却会使女人心颜常驻;诗不是羽毛,却会使女人展翅飞翔;诗不是万能的,却会使女人千变万化。今天请一起跟杨雨老师品读古诗词吧!
离 思
元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在当代人的爱情生活中,有四首古诗中的句子的引用频率可能是最高的:一句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出自苏轼的《蝶恋花》词;一句是“愿得一心人”,出自托名为卓文君的《白头吟》;一句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出自秦观的《鹊桥仙》词。
除了这三首之外,还有一首引用频率绝对不亚于他们,那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在有人失恋的时候,安慰的人往往会说:“别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被安慰的人往往会叹口气,回答:“曾经沧海难为水啊!我这一辈子不可能再遇到比他(她)更好的人了。”
这说明今人是把“天涯何处无芳草”理解为豁达洒脱的意思,而“曾经沧海难为水”,当然就是一往情深、至死不渝的意思了。这句诗出自中唐诗人元稹的《离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离思》历来脍炙人口,“曾经沧海”甚至成为了大家常用的成语。这首诗表面的意思很容易理解:一个人如果曾经经历并且震撼于大海的苍茫辽阔,那他当然就不会再轻易被一般的小河小溪所吸引;同样,一个欣赏过巫山云雨那种极致美丽的人,其他地方的云在他眼里也就黯然无光了。
“曾经沧海”的典故出自《孟子》:“观于海者难为水”,巫山云的典故则出自宋玉的《高唐赋》,巫山上的云是由神女变化而来,千姿百态,美丽绝伦。
同样道理,当我欣赏过世界上最美的花朵,那么即便我经过的地方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我也懒得回头多看它们一眼。“取次花丛懒回顾”,这里的“花丛”当然还有重要的象征涵义:古代诗词经常用花来比喻女性美丽的容貌,“花丛”其实就是美女如云的地方。“取次”可以理解为匆匆经过。
因此,“取次花丛懒回顾”真正的意思是说:即便身边美女如云,“我”也只是匆匆走过,草草应付一下,一点儿都不会对她们动心!为什么呢?“半缘修道半缘君”,原来“懒回顾”的原因一半是因为“修道”,一半是因为“你”啊。
别人看到美女如云的时候可能会眼花缭乱,蠢蠢欲动,而元稹却能目不斜视,泰然处之,修身养性、“清心寡欲”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元稹真正想说的另一个原因其实是“半缘君”,是因为心中有一个“她”啊!这个“她”牢牢占据了元稹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她就像苍茫的大海和巫山的云一样,是诗人心里最极致的、最不可替代的美。
那么,写下这样动人诗句的元稹,到底经历了一段怎样的爱情呢?
他心目中的沧海水、巫山云说的又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呢?
让我们把时光回溯到公元803年,也是大唐王朝唐德宗贞元十九年,这一年,大唐才子元稹和他的新娘举行了一场令世人瞩目的婚礼。风华正茂的元大才子娶得了艳若桃李的名门闺秀。这一年,新郎元稹年方25岁(虚岁),新娘韦丛小他4岁。
如果要用一句俗语来形容这场婚姻,我倒是想到了一句:“癞蛤蟆终于吃到了天鹅肉。”当然,用“癞蛤蟆”来形容元稹,实在有点委屈他了,但用癞蛤蟆与天鹅的身份差距来形容元稹与新娘韦丛的差距,倒也不算太过分。我还是先介绍一下新郎和新娘吧。我归纳了新郎元稹和新娘韦丛之间的三大差距,分别是家境悬殊、门第悬殊、容貌悬殊。
首先,家境悬殊。元稹是一介贫寒子弟,韦丛却是名门闺秀。虽然追根溯源的话,元稹算是北魏皇族拓跋氏的后代元稹怎么读,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在改革的时候,曾经将鲜卑族的一些姓氏改为汉姓,拓跋氏改为元氏。
这样算来,元氏家族就是拓跋氏的后裔了,因此元氏先祖可能也曾经很兴旺发达过,可惜的是,元氏一门到元稹这一辈已经完全衰落了。元稹出生的时候(779,唐代宗大历十四年),父亲元宽已经年近五十,元稹8岁时父亲便撒手归天,一家的生活重担都落在了母亲身上,最困难的时候甚至到了要不断变卖家产勉强糊口的地步。
而韦丛的家族,却是钟鸣鼎食的贵族之家。韦家富贵到什么程度?用元稹自己的话来回答当然最有说服力。元稹曾经写过一首诗《追昔游》,形容岳父家笙歌燕舞的盛况:“花园欲盛千场饮,水阁初成百度过”——韦家豪宅私家花园里的百花到了盛开的时候,衣冠楚楚的宾客们在这里一边赏花一边畅饮美酒,水上的亭阁刚刚落成,给豪宅增添了几分雅致,所谓“千场饮”、“百度过”,充分说明宴游的次数频繁,场面热闹。可以想象,当年的穷书生元稹,一脚迈进豪门,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其次,门第悬殊。元稹和韦丛结合的时候,元稹虽然已经考中进士,但官职还只是秘书省校书郎,大概也就相当于国家图书馆的一名管理员,级别很低。韦丛的父亲韦夏卿却是当时的朝廷显贵,当过京兆尹,相当于今天北京市的市长,女儿韦丛出嫁的时候,他还兼着太子宾客、检校工部尚书,是相当于国务院副总理级别的朝廷高官。而韦丛正是韦夏卿最为宠爱的小女儿。
而且韦丛长得还特别漂亮,连元稹最好的朋友白居易都写诗赞美过韦丛的美貌为“南国貌”,“南国貌”典故出自曹植的一首《杂诗》:“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一句“容华若桃李”传神地勾勒出了“佳人”倾国倾城的美貌。娶得豪门女子,又是盛世美颜,一介寒门书生元稹可真是运气爆棚啊!
而且还有一点我不得不狠心地说明,元稹之所以娶韦丛,未必全是因为爱情,我甚至敢这么说,对于元稹而言,也许功利的目的远远大于爱情的动机。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结论呢?
这就不能不说到唐代士子的人生理想了。众所周知,古代男子成功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官。
对于并非出身名门的士人来说,他们当官的途径通常只有两条:一是通过正常的科举考试,另一条路是通过婚姻关系改变自己的身份,说得再具体一点,就是通过“高攀”名门女子,从此摆脱贫寒之苦,跻身上层社会。
关于这一点,陈寅恪先生有过很精辟的论断:“唐代社会承南北朝之旧俗,通以二事评量人品之高下。此二事,一曰婚。二曰宦。凡婚而不娶名家女,与仕而不由清望官,俱为社会所不齿。”“清望官”在唐朝一般是指三品以上的高官。走仕途如果当不到三品以上的官,娶妻娶不到名门闺秀,那都是要被人看不起的!而且,在“婚”和“宦”这两条评价标准之间,其实“婚”的目的也还是为了“宦”——对一个出身寒门的读书人来说,即使他挤过了独木桥,中了进士,可是要做到“三品大员”,那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资历,攀附多少权贵做靠山,才能达到目的。
在这种激烈的竞争下,“婚”当然就是一条快速达到目的的捷径了。元稹就是这样一个幸运儿,他通过婚姻迈出了实现人生理想极为关键的一步,他结婚的时候,“韦门正全盛”(元稹《梦游春七十韵》,他的岳父韦夏卿正是处在如日当空的鼎盛时期!
那么,为什么韦夏卿肯把掌上明珠嫁给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靠山的穷书生呢?这也许只能用一个词来解释,那就是“慧眼识珠”了。根据史书的记载,韦夏卿“世称知人”,素来以“伯乐”闻名,经他所赏识、提拔的很多青年才俊,像柳宗元、刘禹锡、李景俭等人,有的当上了宰相一类的高官,有的成了著名作家。
而元稹在结婚的这一年,也刚刚通过了吏部的考试,算是一匹“黑马”,是国家认可的正式编制的“公务员”,虽然暂时只能屈居九品的图书管理员,但从他的才学来看,前途应该是不可限量的!换言之,韦夏卿是用女儿一生的幸福来赌元稹飞黄腾达的明天。当然,这个赌注下得有点大。
但,本来编得有些狗血的剧情,有时候偏偏会被出色的演员反转剧情。这场婚姻的结局出乎所有人意料,甚至也出乎元稹自己的意料,这场本来不以爱情为名义的婚礼,却出人意料地结出了爱情的圣果;在这场本来很功利的婚礼背后元稹怎么读,居然出人意料地酝酿出了一场经典的爱情——一场让元稹“曾经沧海”的爱情,一场让风流浪子感叹“取次花丛懒回顾”的爱情。而反转剧情的主要力量,竟然就来自那位出身豪门的美貌女子——韦丛。
韦丛下嫁元稹之后,马上要面对的是所有名门闺秀都难以面对的现实。这个现实,归结为一点,就是穷。
韦丛进了元稹的家门,才知道,原来父亲为自己挑选的“大才子”,其实并不是戏文中满腹文采风度翩翩又富贵多金的“高富帅”,无比骨感的现实是:丈夫身为一个九品的图书管理员,所能得到的俸禄,不要说维持她原本作为豪门千金的生活习惯,连应付一家人最基本的生活需要,都常常是入不敷出。
连元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妻子自从嫁给了自己,才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贫穷卑贱!“食亦不饱,衣亦不温”,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富家女子,一夜之间沦落到饭吃不饱,衣穿不暖的地步,换了谁都难以接受。韦丛作为父亲从小捧在手心的“明珠”,能接受得了生活条件上如此巨大的落差吗?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照现代甚至是当时的一些女子看来,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凡尘,就算不大哭大闹后悔不迭,也总会心生不满悲戚埋怨。然而韦丛不同,她没有哭闹也没有埋怨,而是在这种落差中展现出了传统女性的美德:辛勤持家,甘苦与共。
举个例子来说说韦丛的贤惠吧。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没有足够的粮食怎么办?韦丛就去家附近的路旁采集豆叶之类的野菜;没有柴烧,这也难不倒韦丛,她从屋前屋后拣一些老槐树落下来的叶子生火烧饭。
为了节省,小夫妻俩经常两顿饭并成一顿吃,几口杂粮,一碗虽粗糙却是亲自守着火候细心熬煮的野菜汤,她也和丈夫一起吃得香甜。就这样,小两口的生活艰难却又温馨地过了下去。
如果仅仅是穷,夫妻俩关起门来过小日子,苦就苦一点吧,元稹偏偏还是个穷大方的人。他少年时期跟随母亲依附凤翔的舅舅家生活,成年后来到京城长安应试求职,对于一个对前途充满渴望的年轻人来说,元稹自然少不了要结识朋友,建立自己的社交圈。
要请客喝酒没有钱怎么办?元稹渐渐了解了妻子的性格,只要跑到妻子面前卖个萌撒个娇,妻子虽皱着眉头故作嫌弃,眼里却含笑地看着丈夫撒娇讨饶,一转身,又能像变戏法一样,给大孩子似的丈夫想出好办法来,解了燃眉之急:“泥他沽酒拔金钗。”(《遣悲怀》其一)
这个“泥”字用得真好啊!“泥”可以解释成“腻”,就是耍赖纠缠不休的意思。元稹自己没钱倒也罢了,还不害羞硬是缠着妻子给他买酒喝,韦丛就拔下头上戴的金钗,拿去当了换钱给丈夫置办酒菜——这金钗也是娘家带过来的嫁妆啊!一来二去,韦丛连从娘家带过来的首饰也渐渐当得差不多了。
元稹自己都情不自禁地感叹:“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遣悲怀》其一)。元稹特别喜欢将岳父韦夏卿比做东晋著名宰相谢安,这个比喻真是一箭双雕:既吹捧了岳父大人高贵的身份,顺便也赞美了妻子:妻子就好比是谢安最宠爱的侄女谢道韫!
“自嫁黔娄百事乖”,黔娄是战国时候齐国一个很有名的穷人,当然,他不是普通的穷人,而是很有才华的穷人,鲁恭王听说这个人有才又有德,曾经想聘他为丞相,可是被黔娄婉言谢绝了。所以元稹就把自己比作贫士黔娄,才华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当衣服穿又不能当酒喝,娶了老婆还不是“百事乖”,“乖”就是不顺利、不如意的意思,没钱当然万事不顺心了。
除了必须要克服的贫穷之外,韦丛嫁给元稹后的婚姻生活还接连遭遇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幸:元稹先是因为直言论政而遭到贬谪,接着又因为母亲病故守孝三年,原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越发因此而雪上加霜。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韦丛先后生育了五个子女,其中有四个夭折,仅有一个女儿存活……一系列的家庭不幸曾经让元稹感慨“贫贱夫妻百事哀”(《遣悲怀》)。
很难想象,一个从小一帆风顺的富家小姐,该怎样面对这千疮百孔的婚姻生活。可是,就是这样百事不如意的日子,韦丛都能“不悔于色,不戚于言”,凭着坚强的心和对丈夫的深爱一次次挺过了这些打击,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坚强与豁达。
韦丛,才是那个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静静伫立的女子,韦丛就是元稹心目中的女神——这位女神用她的智慧和善良,成功地将贫贱的婚姻生活演绎成了浪漫的爱情神话。
我们很希望,这场幸福的婚姻能一直延续到元稹和韦丛生命的尽头,完美爱情的结局应该是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是,这场婚姻仅仅持续了七年,元和四年七月九日,刚刚经历了一连串的奔波回到洛阳的元稹,就遭遇了又一场巨大的悲剧:年仅二十七岁的韦丛病逝,与自己同甘共苦七年的结发妻子就这样猝然离世,从此以后,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爱妻的离世将元稹推入了痛苦的深渊。他写了很多悼亡诗,几乎每一首都堪称经典,而我个人感受最深的,还是这样一首诗(《六年春遣怀八首》其五):
伴客销愁长日饮,偶然乘兴便醺醺。
怪来醒后旁人泣,醉里时时错问君!
这是韦丛去世两年后元稹写下的悼亡诗,也就是说,两年的时间不但没有让元稹对亡妻的思念有丝毫减轻,强作欢颜的洒脱反而让内心的痛苦宣泄得更为强烈了。
表面上看,元稹似乎仍是那个爱好交友,喜欢和朋友终日欢歌醉饮的豪爽诗人,可是有谁能知道,他是希望借酒浇愁,暂时忘却对妻子刻骨铭心的思念呢!有时,他表现得似乎还很兴致勃勃,一高兴就喝得醉意醺醺。
可是,一场大醉过后,当他昏昏沉沉从醉意中醒过来,惊讶地发现朋友竟然守在身旁暗自啜泣,元稹奇怪地问:“我不过一时高兴喝醉了酒,你哭什么啊?”朋友强忍着悲伤回答他:“你还不知道吗?你醉了睡在这里,还一直口口声声呼唤着你夫人的名字啊!”
“时时错问君”,这真是锥心泣血的文字!一个“错”字,蕴含了无数曲折难尽的感情:元稹本来是乘兴举杯想要忘却痛苦,他应该准备了很多逗人发笑的幽默桥段,让朋友们的相聚充满欢笑和快乐,没想到最后却因为“错问君”引来自己和朋友的一片哭泣。
那种发自内心的痴情岂是强颜欢笑可以掩饰得了的?在七年的婚姻中,“泥他沽酒拔金钗”的甜蜜与娇嗔仿佛还历历在目,可是如今,自己只能在酒醉中才能尽情宣泄被强行抑制的痛苦。
编选过《唐诗三百首》的蘅塘退士曾经说过,古往今来,中国的悼亡诗可谓汗牛充栋,可是终究没有一首能够超越元稹悼念亡妻的这些诗篇。当然,在元稹所有的悼亡诗中,流传最广的无疑还是这首《离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了解了元稹与韦丛的爱情经历,我们重新再读这首诗,也许对诗中流露出来的情感会有更深切的共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是至情之语。
诚然,韦丛并不是元稹一生中唯一的女人,在与韦丛结婚前,元稹有过自己的初恋——据陈寅恪先生考证,元稹的初恋就是《莺莺传》里崔莺莺的原型。而且关于《离思》怀念的对象,陈寅恪的意见也和别人人不同,他认为写的是元稹的初恋。韦丛去世几年后,元稹又续娶了继室裴氏和妾室安氏。
的确,元稹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但我觉得,他在面对自己的结发妻子的时候,是真真切切地展示出了他最深情、最痴情的一面,可是,在元稹的心目中没有任何人能与韦丛相提并论,没有人能够取代他与韦丛“曾经沧海”的爱情,也没有人能够取代韦丛曾与他共度患难的那份情义。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在韦丛去世后,元稹的身边并非没有如花般的美人相伴,然而他“懒回顾”的原因,看上去似乎一半是因为修道,一半才是因为对韦丛的思念。
但是,“修道”只不过是元稹放的一个烟雾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句诗要放到这首诗的整体里去理解:既然只有“曾经沧海”过,才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而让诗人“心如止水”的真正原因显然并不是那些儒家、佛家、道家的学术经典,而是那个让诗人“曾经沧海”的人!
正如《诗经·郑风·出其东门》中的那几句“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原来,爱情里最动人也最美好的表现只有一种,那就是:一往而深,情有独钟。无论是在一大群如云如荼的美女中、仍只一心牵挂他心中那位素衣绿巾的贫贱女子的郑国士子,还是平素风流、丧妻之后却视身旁无数如花美眷于不顾的元稹,他们心里都存着一份情有独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其实真正的爱情,并是不在“王子”与“公主”般完美的神话故事里,也许就在生儿育女的平淡中,就在柴米油盐的琐碎中,就在贫穷患难的相濡以沫中。接受了生活的平凡,才更能体会到爱情的伟大,才能明白也许我们每个人正在经历的,其实都是一场“曾经沧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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